刘长卿那些感叹人生的诗作

文章主题:文学常识  文章来源:文化杂谈  发布时间:2018-12-31 19:41:43

刘长卿(? -约789),河间(今属河北)人,天宝进士,至德中授鄂岳观察使,因遭诬贬潘州巴南邑尉,时有人为之辩护,授睦州司马,后又为随州刺史。其诗擅长五言,人称“五言长城”,诗名盛于上元、宝应年间。《全唐诗》录载其诗五卷。

我们来看《负谪后登干越亭作》,诗虽稍长,但却全是真实情感的流露:

天南愁望绝,亭上柳条新。

落日独归鸟,孤舟何处人。

生涯投越徼,世业陷胡尘。

杳杳钟陵暮,悠悠鄱水春。

秦台悲白首,楚泽怨青蘋。

草色迷征路,莺声伤逐臣。

独醒空取笑,直道不容身。

得罪风尘苦,全生天地仁。

青山数行泪,沧海一穷鳞。

牢落机心尽,惟怜鸥鸟亲。

受诬陷而遭罪,对一个人的打击和伤害自是难以言表,诗人充分利用自然现象来表达此种心情,将自己比作“落日独归鸟”与“沧海一穷鳞”,原本悦耳爽心的莺啼燕语也变成“莺声伤逐臣”,而这一切全源于“独醒”与“直道”;得罪风尘之苦自不堪言,而能全生则全仗天地之仁。最后只能“青山数行泪”“惟怜鸥鸟亲”。

《谪官后却归故村,将过虎丘,怅然有作》表达了相似慨叹:

万事依然在,无如岁月何。

邑人怜白发,庭树长新柯。

故老相逢少,同官不见多。

唯余旧山路,惆怅枉帆过。

江山依旧,岁月流逝;村人惜我骤添白发,而同时为官者且极少遇见,似在有意回避。世情冷暖,令人唏嘘。最后不无失望地吟出:唯余旧山路,惆怅枉帆过。

于是从情寄自然得到慰藉。《晚春归山居题窗前竹》:

溪上残春黄鸟稀,辛夷花尽杏花飞。

始怜幽竹山窗下,不改清阴待我归。

不论春残鸟稀花开花落,唯有窗前幽竹,不改劲节,依然清阴,待我归来。

《廨中见桃花南枝已开,北枝未发,因寄杜副端》:

何意同根本,开花每后时。

应缘去日远,独自发春迟。

结实恩难忘,无言恨岂知。

年光不可待,空羡向南枝。

在自然界,即使是同根同树,也有荣寂之分,何况人世。诗人的同情自是在于“开花每后时”的北枝,其原因在于“去日远”。但北枝亦仅是“发春迟”,而作为人就不同了,尤其在坎坷仕途,“年光不可待”,而只能“空羡向南枝”。

《偶然作》:

野寺长依止,田家或往还。

老农开古地,夕鸟入寒山。

书剑身同废,烟霞吏共闲。

岂能将白发,扶杖出人间。

偶然兴起,景情共融。诗之前两联表明诗人常常去住于寺院或往来于田家,看到的是老农垦地暮鸟归林;三联、四联则表明了内心之矛盾:虽已“书剑身同废”,且尚能“烟霞吏共闲”,但又深觉对境遇的愤慨:“岂能将白发,扶杖出人间”!?那么他又想去干什么,是归隐山林还是寻仙访佛,诗人没有言明,大概也尚未决定。这正是诗题“偶然”两字之用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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